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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爸 ! 我怀了你的孩子!!(让人流泪,文章很长耐心看完) [打印本页]

作者: 双刃剑    时间: 2006-10-9 17:24
标题: 爸 ! 我怀了你的孩子!!(让人流泪,文章很长耐心看完)
<font face="黑体 "></font><font size="1"></font><font face="黑体 ">爸,我怀了你的孩子 <br /> <br />第一次认识,我27,她19,我们相差8岁 <br />她说,你老得都可以做我爸啦。 <br />我笑笑,27与19差的8岁,不象37与29差的8岁,是两个世界的人。 <br />我们恋爱了,她喜欢叫我爸爸。 <br />时常粘过来,坐在我腿上,爸爸,你说我明天去面试好呢,还是和同学去唱歌好? <br />当一个女孩子叫你爸爸时,你感到你对她的宠爱绝对应该是无条件的,当她在床上,大汗淋漓地叫,爸爸,快一点,再快一点时。好刺激,简直让人兽性大发,当她乖乖地躺在你怀里,和你一起看碟时,你给她做鸡翅吃,她拿着送到你嘴巴里,然后自己只是抿一抿手指上的酱汁,然后撒娇地说,我孝顺吧?——的时候,她好乖。 <br /><br />这只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当我们一起出门去街上,看起来是这么般配,她挽着我的手臂,我淡淡地走着,在人群中,她显得是这么成熟,这么游刃有余,只是回到家,她的孩童本性才暴露无疑,她才19岁,在爱的人面前,9岁都不为过。 <br /><br />的确我也渐渐发现了这一点,刚开始的新鲜刺激都变成了怀疑,她真的只象是我的女儿,永远在问,我这样好还是那样好?永远调皮捣蛋,永远在我骂过她后第二天在学校给我发来消息说,爸爸,我错了,对不起。我工作上的压力,我在这个人际场上遭遇的挫折,永远别想在她这里得到舒解,我跟她探讨一些形而上的问题时,她永远眨着眼睛,在钱柜里,她只认识SHE,我只是在不断地宠爱她,渐渐,这宠大过了爱,这和女儿有什么区别?和真的女儿有什么区别? <br /><br />女朋友难道不应该是那个和你有精神交流的人吗? <br />恋人之间难道不应该是彼此扶持吗?我好累。 <br /> [回复] [转贴]&nbsp;&nbsp;<br /><br />我说我们还是分开吧,或许你真的只适合做我的女儿。她说爸爸你是不是要给我找个后妈?我看着她,哭笑不得。 <br />她说,那你还会疼我吗?象爸爸疼女儿一样,我说恩,我会的。 <br />她走了,双目含泪,问我,爸爸,我还可以找男朋友吗? <br /><br />我有了新的女朋友,和我一般大。她没有了消息,我们再少联系。我渐渐忘了她,女朋友很好,我们在一起,我感到宁静,不那么累,她是如此善解人意,我开始有信心,工作有起色,只是偶尔会想到,曾经有过一个女孩子叫我爸爸。 <br /><br />有过一次在一个酒吧遇到她,我牵着女友的手走出去的时候,她和一帮男女嬉闹着拥进来,她没有看到我,我却注意到她,头发长了。 <br /><br />几个月后的一天,我和女友正准备睡觉,她打电话来,外面正在下雨,她站在我家门口,说太晚了,回不了宿舍,女友过来问是谁,我说是我认识的一个小妹妹,她有些愕然,但马上甜甜地唤,嫂子好。我给了她另一个房间,去卧室睡了。 <br /><br />半夜睡不着,去洗手间上厕所,一进门差点魂飞魄散,她正穿着牛仔裤坐在马桶上发呆,我问她在干什么,她只是看着我说,爸爸。 <br /><br />我们心急火燎地拥进另一个房间,在房间我们互相脱着彼此的衣服,互相野兽一般地吻,我突然想到套子在我与女友的卧室里,她说不要紧,进来。 <br /><br />黑暗中我搂着她,问她现在还好吗,她说好的。 <br /><br />回到卧室,女友已经起来了,在床上吸烟,我问她大半夜吸什么烟,她淡淡看我一眼,说我在计算时间,一支烟五分钟,我想看你厕所上了多久。然后一字字道,让她走。<br /> <br />第二天大清早,她早已不知所踪,留了张条子说,嫂子,对不起,爸爸是好人。女人嗤了一声,看我,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抄起手机就去上班了。 <br /><br />再一次看到她是再几个月后,也是在一个酒吧,我也很奇怪怎么我偶尔去酒吧,怎么每次都遇到她,她居然是这个酒吧的DANCING QUEEN,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甜甜地笑着问我,爸爸,我孝顺吧的女孩了,我走出酒吧,回头发现她站在门口,穿着小可爱,远远地用手掌在小腹上划了一个圈。 <br /><br />这个动作让我莫名其妙了很久,回到家,用钥匙插进锁扭动的刹那,突然全身每个毛孔都沁出一滴冷汗。 <br />那晚她说不要紧,进来。 <br /><br />我拨她手机,没有人接听,我再拨,接起,我冲着电话喊,你不要那么任性!突然电话里是我女友莫名其妙地问,你说什么? <br />我一个人呆呆地想,是的,这都是计划好的,她来我家,与我做爱,然后我拨她电话,第一遍她看着手机不接,然后在我拨第二遍的时候迅速把号码转移到我女友手机上。 <br />她行事如此眉头也不皱,我毛骨悚然。 <br /><br />我们在一起时她曾说过,要和我生个孩子,叫她妈妈,让他爱上自己的妈妈,她叫我爸爸,我们是乱伦家族。我当时觉得她无比可爱。 <br /><br />其实我不知道她在肚子上划个圈究竟是不是这个意思,我一点不确定她是否真的怀孕,只是我开始明白,她从来不是我以为的那个小孩子,她太了解我,从一开始她就了解我,她用一个动作就可以让我魂飞魄散,我一直以为她很幼稚。 <br /><br />原来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br /><br /><br /><br />人有时候喜欢自以为是地去解决什么问题,到头来捉襟见肘,我认为我应该主动地坦白从宽。 <br /><br />出乎我的意料,女友并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和“女儿”究竟做了什么,不过现在她知道了。 <br />也知道了爸爸是什么意思。 <br />她冷笑地看我,我努力让自己有勇气面对她。 <br />努力让自己有勇气面对我和女友的将来。 <br />可惜,没有将来了。 <br /><br />女友走了,我一个人在空荡的房间住了三天,突然跳起来往女儿的学校跑。 <br />我在校门口堵住她。 <br /><br />你那天那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br />什么动作?她眨着眼睛看我。 <br />我闭起眼睛,叹气。 <br />她笑了,笑得阳光灿烂。 <br />我如坠冰库。 <br />朝她赞赏地竖起大拇指,话也讲不出。 <br /><br /><br />她笑得象只甜蜜的小狐狸,一个男生远远跑来。 <br />对不起,下课迟了。 <br />男朋友?我斜着眼,望她。 <br />她朝我吐吐舌头,搂着男生的手往校门外走去 <br />回头招手,爸爸再见。 <br />男生远远狐疑地问,爸爸? <br />认的啦!她笑,两个人如初春的阳光般慢慢离开。 <br /><br />晚上,她和那个男生来了,来做客。 <br />我不动声色地,“慈祥地”地招待他们。 <br />我“爸爸”对我可好了,他喜欢我的朋友们。 <br />男生胆怯地望着我,我朝他点点头。 <br />把刚才买的碟拿出来!爸爸这里音响好! <br /><br />音响都是我和她一起时买的,我愿意砸钱在这种地方,她当时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 <br />啧啧,好贵。 <br />贵死啦! <br />怎么会有这么贵的东西?爸爸,你买这个干吗呀。 <br />你好罗嗦…… <br />恩……嘟嘴。 <br /><br />我把音响全部打开,把他们的碟放进去,她和男生坐在沙发上。 <br />我……去厨房,给他们做吃的。 <br />看看他们买的一通碟,我实在嗤之以鼻,完全没兴趣陪他们看。 <br />我把薯条,水果,鸡翅端到茶几上。 <br />吃吧吃吧,我说,撑死你们。 <br /><br />谢谢叔叔。男生说。 <br />叔叔…… <br />我真是想掐死他。 <br /><br />转眼看她,对着鸡翅发楞。 <br />怕是想到以前的情景吧。 <br /><br />你们慢慢看。 <br />叔叔你不看吗?男生问我 <br />这孩子真是傻得可爱。 <br />我去自己房间看书,我跟你们有代沟。 <br />男生真是懂事,好象很体谅地朝我点点头。 <br />她听到代沟这个词,朝我飞了个媚眼。 <br />神采飞扬。 <br /><br />我回到房间,给女友写MAIL。 <br />我向她求婚,希望她嫁给我。 <br /><br />外屋一声尖叫。 <br />我张皇冲出去。什么事? <br />可乐喝光了。 <br />她拿了可乐瓶冲我招摇。 <br />我下面买!男生蹭地站起来 <br />你给我坐下!她斥道,笑吟吟望我,爸爸,你疼我的吧? <br /><br />我微笑,我去买。 <br />这男生好爱她,看她的眼神都惊慌。 <br />她不该如此骗他,利用他。 <br />今天周末,不用上班?我微笑看着她,盯着她问。 <br />每个周末她都会是一个酒吧的DANCING QUEEN。 <br />那男生不会知道,果然他瞪大眼睛望她,上班? <br />她亦微笑地看着我 <br /><br />不用,有爸爸养,我干吗要上班呢?她盯着我。 <br />说得也是。我叹气。 <br />下楼买可乐,突然很想哭,拿着可乐上楼,打开门。 <br />他们正在接吻。 <br />听到开门,男生想挣脱,她箍住她。 <br /><br />没关系,就当在自己家好了。我慈祥地说道,把可乐放在桌上。 <br />鸡翅一只也没有动过。 <br /><br />我回房,隐约听到。 <br />他到底是你什么人呀? <br />爸爸呀。 <br />真的吗? <br />不信就给我滚! <br /><br />其实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后来记得不是很清楚。 <br />后来到了一点多,我在卧室里辗转反侧的时候,她推门进来。 <br />你又想叫我买什么?女儿?我讥讽地看着她。 <br />她哀求地看着我,不发一言,我突然心恚?ё∷??阍趺戳说降祝?br&gt;不要赶我走。 <br /><br />我看着她的眼神,突然记起以前好多个这样的夜晚,她调皮捣蛋的样子浮现在我面前,她对这里是多么熟悉,这里曾经是她的家。 <br /><br />如果女友回来怎么办?我问自己? <br />我和女友再无可能。 <br />可她,我说了,我会此生象爸爸一样疼爱她,宠她。 <br />或许,今夜,事情会有转折,或许,我会和她重新开始。 <br /><br />你想住下来?我问她。 <br />恩。她重重地点点头。 <br /><br />我同意了,出乎我意料的,她马上兴高采烈地转身向客厅里的那个男生大叫,我爸爸同意啦,我们去睡觉吧。 <br />我呆呆看着她,他也住这里? <br />他是我男朋友啊,你不是说我可以找男朋友吗? <br />我感到我的心脏因为愤怒而颤抖,是的,她在玩我,她在用尽她19岁的智力在玩她曾经深爱的人。 <br /><br />我想我不会玩不过你。 <br />好啊,我微笑道,当然。 <br />我们注视着对方,她狠狠地盯着我,凶巴巴的。 <br /><br />曾经无数次,她这么瞪着我,我们在一起时,每当她不高兴时,她会大声宣布,我生气了! <br />然后整个人嘟着嘴坐在那里。 <br />乖啦,我恐吓她,再不乖把你卖掉! <br />她就抬起头,用这种眼神看我,瞪着我,凶巴巴的。 <br />然后跳起来,搂着我的脖子,撒娇道,爸爸,我看起来吓人吧? <br /><br />无可否认,当时她这样看着我,我没有感到恐惧。可是,心痛如绞。 <br />他们去睡了,音响,电视,统统不关。 <br />我一一关掉,突然看到一张碟片,是他们刚才买来的。 <br />《我的野蛮女友》 <br />她曾经无数次央着我陪她一起看,说实话,我实在看不下去,看到一半就跑去阳台抽烟,每次被她拽回来,我就开始假寐。到后来,我乘她不注意,把碟找出来,扔掉了。 <br />她看了无数遍,看得台词都背得出来,居然今天又找人看了一遍。 <br />这个疯子。 <br /><br />收拾完客厅,我回卧室,刚要进去,他们那边房间打开,她打开门,笑嘻嘻地说 <br />老爸。 <br />干吗? <br />借个套子。 <br />什么? <br />借个套子 <br />我操你大爷! <br />她呆呆地看着我,过了一会,低下头开始掰手指——你是我爸,我大爷就是…… <br />我的眼泪突然流下来。 <br />4 <br /><br />那天晚上在我印象里有两个版本。 <br /><br />在第一个版本里,我躺在卧室的大床上,瞪大眼珠望着天花板,任凭隔壁欢愉的尖叫潮水般一波波涌来,我跳下床,翻箱捣柜地找棉花,塞耳朵。 <br /><br />不容怀疑,我是故意翻得惊天动地的,在翻弄的过程中,我脑中反复出现了一个被遗弃的怨妇的经典形象,头发散乱,动作迅疾且频率很大,还兼抽搐症状,如果你有看过尼古拉斯•凯奇演的《离开拉斯维加斯》,那会比较好理解一点,对,就是浑身发抖的那一种,最后我瘫在写字桌下,手里握着唯一找到的两片邦迪创可贴,上面还有一只小熊,一只小兔子。那是她上次从楼梯上摔下去,我给她买的,她觉得太可爱,不忍心贴。于是我把它们撕下来,贴在脑门上,呼呼喘气。 <br /><br />在第二个版本里,隔壁是很安静的,好象很纯洁,但这安静在脑中变成了最最恐怖的声音,他们现在在做什么?他们在用什么姿势?没有声音,他们不会在台灯下研究杜蕾斯包装上的英语语法吧? <br /><br />老爸,这玩意好好玩哪。 <br />老爸,你戴这个不难受吗? <br />老爸,这活象被人死死勒住脖子啊。 <br />老爸,会不会里面的血倒流啊? <br /><br />我走出家门,凌晨三点,到了女友家,灯还亮着。 <br />我敲门,她开门。 <br />又是一场相对。 <br />她讶异地看着我。 <br />能不能进来坐一坐,我说,突然发现自己嗓子都是哑的。 <br />你怎么了?她问,你哭过了? <br />没有,我想抱抱你。我说 <br /><br />那天晚上我是在女友家度过的,这是我生平最希奇的一夜。 <br />我住在分手的前女友家,原因是我被自己的前前女友从自己家活生生逼出来。 <br /><br />讽刺吧,生活就是这个样子的。 <br /><br />女友为我铺床叠被,当然,好笑的是,她在为我打地铺。 <br />她睡床,我睡地。 <br />一旦分了手,最狭小的空间也要分隔出最远的距离。 <br /><br />我躺在地板上,听着女友安静而均匀的呼吸声。 <br />想与之共度余生。 <br />她睡得这么安稳。 <br />她会同意吗? <br />她翻了个身。 <br /><br />她翻身时呼吸的频率一点没有改变。 <br />她根本没有睡着,她在装睡。 <br />我想她会的。 <br /><br />你会不会嫁给我?黑暗里我问她。 <br />你说什么? <br />你会不会嫁给我? <br />不会,永远不会。 <br />我心凉了下去,为什么? <br />她沉默了很久,一字字道 <br />你太变态了,我不适合你。 <br /><br />有没有人告诉你什么叫万念俱灰?那个时候我就是万念俱灰的。 <br /><br />我本来与她有最温馨的感情,我们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周末看电影,一起逛家具店,经过钻饰店,她会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让我觉得,随时我牵她手进去,出来她就会是我的妻。 <br /><br />直到有一天,那个19岁的女孩闯了回来,把我打回原形。 <br />那段过去,原本是恋人的私密,现在全成了险恶。 <br />我无法往前走,前路全被堵死。 <br /><br /><br />早上回家的路上看到那个男生和她正去上学,迎面走来,她朝我摊开手。 <br /><br />什么? <br />给我点钱。 <br />作什么? <br />老去你家也不好,还是去开房。 <br /><br />OK。退无可退,也就无需再退了。 <br />那一刹那,我决定正式应战。 <br /><br />我微笑望着她,伸出手指抵住脑门——那个贴着小熊创可贴的位置,笑。 <br /><br />地狱一共有几层? <br />我想,我和我的宝贝女儿很快都会知道。 <br />5 <br />我讲故事有一个很大的缺点,我从来不喜欢给人物编名字,这是一件非常头痛的事情,相比之下,我更喜欢称呼这样东西。 <br />一个人只有一个名字,但是可以有无数个称呼。 <br />每一个称呼是一个故事。 <br />所以这是一个没有名字,只有称呼的故事。 <br /><br />但是我不知道这种只靠他和她的称谓能坚持多久。 <br /><br />要报复一个人有多少办法? <br />其实要惩罚她最好的办法就是接受。 <br /><br />于是我接受了“女儿”和她的男生。让他们自由进出我的房间,为他们所欲为的任何事。 <br />那段时间是我记忆中最为诡异的时光,每天下班回到家,就可以看到她和那个男生坐在桌子前,要么在看电视,要么凑在一起做作业,那个场面极其温馨,甚至在好几次,刹那间我产生异样的幻觉,对面坐着的长发女孩确然便是我的女儿,而她心之所系的并非是我,而是边上那个男生。 <br /><br />她亦变得温驯起来,看到我回来抬头望我,乖乖道,爸爸,你回来了。 <br />男生道,叔叔。 <br />我带回披萨给他们吃,问他们的功课,陪他们一起看幼稚无聊的韩国片,每当边上的男生笑得浑身抽搐时,我都感到边上一双冷冷的眼神,注视着。 <br /><br />她越来越频繁地住在我隔壁房间,而他的男朋友则大多回宿舍。每次我们都站在门口,朝他挥手告别。 <br />路上小心。她叫。 <br />有空来玩。我说。 <br />有一次,我私下问那个男生要张照片,他很奇怪,但还是给了我一张报名照。 <br />后来一天晚上我和她一起晚饭,吃完我不动声色地起身收拾碗筷,她无限幽怨地看着我。 <br />我把刚学的新歌唱得兴高采烈。 <br />我洗碗,她从背后抱住我,从额头抵住我背脊,我转身,从口袋里掏出放大N倍的那张报名照,乐呵呵地展示。 <br />她的“男友”在相片里无限肃穆地望着她,仿佛象遗容。 <br />她无限怨毒地望着我。 <br />猪。 <br />不孝! <br /><br />一个星期后发生了一件事。 <br />那夜从女友家走出来时,我抱住她喃喃自语,如果你改变了主意,一定要告诉我。 <br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她改变了主意,可我再也没有机会得到她。 <br />那天我在家,临时下楼买包烟,上来的时候发现女儿在哭,我没有理她,回到房间,上网,突然发现MSN里女友已经消失,我心生不详,马上打开聊天记录。 <br />我冲到她房间,拼命砸门,她死也不开。 <br />女友试图与我重新开始。 <br />而她则冒充我严厉地拒绝了她。 <br />女友觉得不对劲,打电话到我家,她接了电话,甜蜜温柔。 <br />装疯卖傻。 <br /><br />开门!你他妈给我开门! <br />不开!死也不开! <br />你给我等着! <br />那天晚上,我去了一个酒吧,叫了一个鸡,把她带回家。 <br />她在客厅呆呆地看着我带着一个艳俗女人回家,开门进了房间。 <br /><br />妓女脱了衣服,站在我面前,展示身材。 <br />我一眼没看她,从皮夹点出一千块钱。 <br />叫。 <br />叫什么? <br />床。 <br />我凑近她,低声说,我什么也不跟你干,你只要使劲叫。 <br /><br />所以说有些东西是需要专业素养的,那只鸡在我房间叫,我皱着眉头在边上翻杂志。 <br />她困惑地望我,怕是从来没碰到如此疯的客人。 <br />十分钟后,我嘴笑泛起微笑。 <br />她终于来了。 <br />她在门外砸,使劲砸。 <br />开门!开门! <br />不开!死也不开!我冲着门外叫。 <br />让她滚! <br />我置若罔闻,看着站在我面前的鸡,不要停! <br />屋外开始号啕大哭,她已经疯了。 <br />我宁愿和只鸡做爱也不想抱她。 <br />开门!你给我开门,她开始门外使劲踹门。 <br /><br />她整整哭闹了十分钟,我懒散地去开了门。 <br />她已瘫软在地上,哭着朝我喊,让她滚。 <br />这是我家,要滚你滚。 <br /><br />她走了。 <br />什么也没说,默默走了。 <br /><br />我闭上眼睛,但愿从未认识她。睁开眼,我已痛得躬下身去。 <br /><br />事情本来就这样结束的。 <br /><br />几天后,我接到那个男生的电话,他问我女儿为什么好几天没去学校。 <br />我默不作声。 <br />她失踪了? <br />电话那里沉默了很久。 <br /><br />她怀孕了你不知道?男生在电话那头问我。 <br />6 <br />她怀孕了? <br />是的。 <br />我心脏一阵痉挛,是我的孩子? <br />是的。 <br />我闭起眼睛。 <br />电话里问:你是不是想问,那天晚上我们……,他笑了笑。 <br />我不喜欢女孩子的,他轻轻讲。 <br /><br />全明白了。 <br />万死莫辞。 <br /><br />在普通的故事里,我找到了她,我们幸福地在一起。 <br />对不起,这可能是你们想看的,却不是我想说的故事。 <br /><br />我去了她学校,教务处的人说她已经办了退学手续,我到她寝室,所有的东西都收拾一空,盏吹拇采锨崆崞??欧酆焐?纳凑剩?鞘茄?诳??蔽衣蚋??摹?br&gt; <br />她寝室的同学说,她整理东西时,大家都问她干吗,她笑吟吟地说,搬到男朋友家去住。 <br />大家都羡慕地看着她,东西猜测。 <br />她同学嫌弃地看着我,仿若我是纠缠不清的第三者。 <br /><br />我去了她跳舞的酒吧,所有人都说她辞职了,我不信,天天去那里等,我拽着新上任的DANCING QUENN,一相情愿地肯定她知道她的去向,然后我就被打了。 <br /><br />我做得确然有些过分,我把那个女孩子堵在女洗手间门口,她不告诉我,我决不让她上台,她耸耸肩,拨了电话,过了会来了几个人,先是好言相劝,我朝他们翻白眼,他们拖着我往酒吧门口拉,经过一张台子,我抄起一个酒瓶,然后我就被打了。 <br /><br />我爬回家,坐在家门前擦着眼泪一遍遍拨她手机。 <br />没有“您拨的用户已关机”,没有“您拨的是空号”,没有“您拨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没有“您拨的用户正在通话,请稍后拨。”,什么都没有,就是无止境的空白。 <br /><br />躺在地上,还在痴痴笑。 <br />明天她就会回来了吧,摇着我的胳膊说,老爸,我好饿。 <br />老爸,我出去逛了圈,还是喜欢你这里。 <br /><br />我就这么痴痴笑着睡去,我把房间整理得很干净,我在门上贴着对联。 <br />上联是“欢迎你回来。” <br />下联是“不许再走了。” <br />看了看,对自己的书法很是满意。 <br /><br />三个月后我撕掉对联。 <br />揉成一团,放进嘴里使劲咽,最后趴在马桶边干呕。 <br /><br />我大病一场。 <br />睡梦中常见一个华丽的景象。 <br />一个婴儿在天花板上缓慢地爬,转过脸来,面容与她一般无异。 <br /><br />再也没有人见过她。 <br /><br />一年后的一天,我有事坐出租车路过一个师范学院,**在车窗,远远看见一个与之一模一样的背影。我连忙叫司机停车,我冲下车,追上去一把拉住她。 <br /><br />回过头,是个陌生的女孩子。惊恐地望着我。 <br />对不起,我放开。 <br />她笑了,认错人了吧。 <br /><br />她要赶去一个地方,打不到出租车,为了抱歉,我送她,到了目的地,她下车,我留下了她的电话。 <br /><br />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直在她后面保持一段距离走着,因为她们有着一模一样的背影,我常常痴痴地望着那张背影,然后缓缓走上去,搂住她,对她说,别离开我。 <br />她摇着头笑,傻孩子,我不离开你。 <br />她25岁,叫我傻孩子。 <br /><br />渐渐地,走在一起时,我离她的背影的距离越来越短,当我们终于可以并肩走着,而我转过脸和她说话时没有一丝怀疑时,我向她求婚了。 <br /><br />我确实是爱她的。 <br />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我不爱她。 <br />爱只是一个词,内容千差万别。 <br />我不这样爱你,不代表我不爱你。 <br /><br />婚礼很简单,然而我们却异常幸福,我没有问过她的过去,她曾与谁恋爱,她也没有问过我有什么过去。 <br /><br />她从师范学校毕业,在一个幼儿园兼托儿所的所在教授小孩子。 <br />我辞去工作,开了一个广告公司,渐渐居然也招了些人来,添置了一部车。 <br /><br />周末,便与妻开车去近郊,归来时买些当地零碎杂食供奉她的同事,我的员工。 <br /><br />时间,就是这样慢慢过去的,我把她的照片放在最最隐秘的地方,隐秘到自己都不敢翻动,也不敢销毁。 <br /><br />婚后的四个月零三天,如往常一样,我去接妻下班。 <br />妻正在和一个穿着长裙,化着淡装的女子聊天,他们并排坐在绿色的小长木凳上。 <br />一个小孩子在他们四周调皮蹒跚地跑来跑去。 <br /><br />妻看到我,笑着介绍说,这是我先生。 <br />我一动也不敢动,呆呆望着她。 <br /><br />我的女儿,她不再扎着马尾,长发流泻下来。 <br />震惊从她眼眸中一闪而过。 <br /><br />你好,两秒钟后,她礼貌地伸出手,淡淡笑道。 <br /><br />小孩子摇摇晃晃地抱着我腿,牙牙地唤,爸爸。 <br />笑得春光灿烂。 <br /><br />妻笑起来。 <br />那不是你爸爸。 <br /><br />那年,我29,她21。 <br />7 <br />如果你日夜思念的人在你面前,你只能装作完全不认识她,是什么感觉? <br />因为她装作不认识你。 <br />我甚至怀疑她从未认识过我。 <br />她爱怜地撸撸小男孩的头发,抱起来朝我们点了点头,离开了。 <br /><br />我开着车,带妻去吃饭,不经意问。 <br />那是谁? <br />哦,她很漂亮吧。 <br />是哎,我嬉皮笑脸地望着妻,不过及不上你。 <br />于是妻满足地讲起了她的来历。 <br /><br />前两个月一天,突然看见她隔着幼儿园的栏杆,无限贪婪地看着,我回望她。 <br />她朝我笑笑,我请她进来坐。 <br />过了两天,她带了那个孩子来。 <br />她似乎很忙,总是周末来接他,平时都归我们园照管。 <br />妻的幼稚园有日夜寄宿的一项服务。 <br />类似孤儿院。 <br /><br />那多少次我去接妻时,我的孩子正在我边上玩着积木? <br />我极疲倦。 <br />累了吧,早点回去吧,妻温顺极。 <br />晚上,我抱着妻,一次次进入她,流着眼泪。 <br /><br />妻摸着我的脸颊,问我怎么了。 <br />我说我爱你。 <br /><br />礼拜一,我离开公司去了那里,妻只是惊讶我怎么给她惊喜,没空顾我。 <br />我找到那个孩子,问他妈妈好吗。 <br />他只是笑着唤爸爸。 <br />似乎妈妈只教过这一句。 <br /><br />第二个周末,我早早等在那边,她抱着孩子与妻出来,似乎与妻很谈得来。 <br />望见我,朝我点点头。 <br />不如回家一起吃个便饭。我提议。 <br />妻极热烈地赞成,搂住我。 <br />我老公做的鸡翅可好吃。 <br /><br />我迫切盯着她,她惶恐地看了看妻,低下看了看孩子。 <br />好。 <br />我便开车送她们回家,一个人在超市里买了许多菜,路过速冻鸡翅,独独跳了过去。 <br />看到她再吃我做的鸡翅,会想起“我孝顺吧”的笑容,我会崩溃。 <br /><br />回到家,妻正带着她展览我们的家。 <br />她何尝不熟悉每一寸。只是淡淡随着妻介绍,笑。 <br />望着妻幸福的笑容,我决定与她一样,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br />于是这顿饭吃得极其圆满,我讲起公司的趣事,她笑得十分开心。 <br />喝了酒,更是笑得手舞足蹈。 <br />时光刹那倒流。 <br /><br />晚了,妻让我送她回去,她点头。 <br />下楼时,她抱着孩子,我心跳得很厉害。 <br />我手里握着车钥匙,口袋里的信用卡还有钱。 <br />如果此刻我拽着她的手,开着车,从此天涯海角,为什么不? <br />当时,真有一瞬间是这样想,豁出去算了。 <br />真的豁出去算了。 <br />房子,公司,一切都留给妻。 <br />这样的机会,再也没有。 <br />然而不行。 <br />抵不过,便是责任二字。 <br />恨自己恨到骨子里。 <br /><br />到得楼下,她说就到这里吧,我打车回去。 <br />我一把拽住她,装到什么时候? <br />我没装呀?她笑了,笑得还是那么好看的,说,我已经不爱你了。 <br />不相信? <br /><br />我深呼吸,两次,笑。 <br />真的? <br />真的!她看着我,无比认真地回答。 <br /><br />似乎真又有交锋感。 <br />于是我笑,好呀,那时常来玩。说罢,还是盯着她眼睛。 <br />人,总是斗不过好胜之心。 <br /><br />只要你没意见。她笑得眼神复杂。 <br /><br />然后,她便成为我们家的好友,妻会到周末,由我开车送到商业区。 <br />她候在那里,两个人亲如姐妹般携手逛街。 <br />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衣服回来,在房间里互相比试,笑着让我进来评比。 <br />有时候她们甚至在饭桌上同气连枝地嘲弄我。 <br /><br />哟,今天带得领带很帅的嘛,秘书买的呀? <br />呀,你这个人怎么那么开不起玩笑啦。说说你老公,怎么这样呀,多不好。 <br />妻笑吟吟地看着我们闹。 <br />他就象个孩子,什么都说不起。妻笑着挡驾。 <br />乖噢,妈妈给你买糖吃,妻胡噜我头发。 <br />我坐在那里装疯卖傻,谢谢妈妈。 <br /><br />大家笑,一室春光。 <br /><br />我从来没问她一年多来如何过的,我不敢问。 <br />是怕回答。 <br />她让我送她了,只是永远送不到目的地,在快到时,边叫,下来下来,到了。 <br />一个多月后的一天,我放她下来,她跳下去,象小鹿一样。 <br />是啊,她才21。 <br />我抱住孩子,逗弄着不肯放。 <br />她先是在边上看着笑,笑着笑着捂住嘴,然后失声痛哭。 <br />我走上去,轻轻搂住她。 <br />她一把抱住我。 <br />老爸! <br /><br />刹那间我肝胆俱裂。 <br /><br />那天晚上下着雨,她在我怀里哭了很久,浑身颤抖,哭了整整两个小时,仿佛一年多来的全部爆发出来。 <br />我紧紧抱住她。 <br />贪得一秒是一秒。 <br /><br />最后她放开我,抬起头。 <br />这不是我们的孩子! <br />我们的孩子死了! <br /><br /><br />8 <br />那天我要送她回家,她不肯。 <br />她还是怕我知道她出处。 <br />我坚持。 <br />她望着我,说不如去酒店。 <br />她急需休息或者倾诉。 <br />我侨チ烁浇?囊患宜男羌毒频辍?br&gt;开了房,服务生带我们进房。 <br />进了房,她将孩子放下,我搂抱住她。 <br />她轻轻将我推开。 <br />告诉我这一年来怎么过的。我紧紧盯着她。 <br />让我休息会,她说。 <br />自顾自走过去。 <br />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br />我望着她甜美的睡容,突然忆起以前相处时的时光,常常早上醒过来,咫尺间便是这样一张甜美的睡容,安详,宁静,象个孩子一般好看,她的皮肤,好象吹弹便破,每当那时,我便会恶作剧地使劲吹她的脸,看看到底能不能吹破掉。被我吵醒,她都会大叫。 <br />肆无忌惮地尖叫一番。 <br />叫完,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br />我慢慢走过去,看着她,端详了很久,慢慢把她遮盖在脸颊的长发掠过耳边。 <br />她突然惊醒。 <br />原来刚才真的睡着了。 <br />她朝我笑笑,起来开了罐咖啡。 <br />把孩子抱在床上,盖好被子,坐在桌角,静静望着我。 <br />你想知道什么? <br />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我低沉着嗓子望她。 <br />以前每当我用这种嗓音跟她讲话,她都会吓着,惊恐地望着我。 <br />这次她只是淡淡一笑。 <br />好罢。她说。 <br />那天我从你家离开,我根本就没有离开,坐在楼道里。 <br />一个男人走上来,后来我就和他生活在一起,后来他死了,这是他的孩子。 <br />她用寥寥几句总结了一年。 <br />一年里她一直住在我楼下。 <br />我们的孩子呢? <br />他走前,把孩子托付我送去孤儿院,我没送,把自己的孩子打掉了。她淡淡说。 <br />你好狠。我说。 <br />我爱他!她回敬我,你一直不相信我会爱上别人!可是我爱他,为了他,我可以带大他和别人生的孩子,把我自己的打掉! <br />我不信。你怎么说我都不信。 <br />她突然笑起来。 <br />你真可爱,你不会以为这孩子是我拐带来的吧?你可以去查查公安局有没有失踪案。 <br />你爱他?我冷笑。 <br />你从我房间出来就爱上了另一个男人,第二天从学校搬走所有东西和他住一起? <br />——你的爱真珍贵! <br />她毫无征兆地打了我一耳光。 <br />木无表情地看着我。 <br />突然愧疚。 <br /><br />一切是我的错,我怎能再讥讽她。 <br />不甘心罢了。 <br />叹气。 <br /><br />好,你真打算带他长大?你拿什么养他? <br />你管得真宽。她微微一笑。 <br /><br />那个时候我和她又四目相对地对峙着。 <br />在她的笑容里我突然发现我还爱她。 <br />或者说,我竟然重新爱上了她。 <br />恋爱后期,我已疲倦地不想望她。 <br /><br />她突然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br />我看着你第一次领你的老婆进的楼。 <br /><br />我有妻。 <br />我完美的妻。 <br />我站起来,走吧,送你回家。 <br />你先走吧,我想在这里睡一晚,她看了看气派温适的房间。 <br />毕竟付了钱。 <br />况且孩子也已经睡着。 <br /><br />心烦得不知怎么再去坚持。 <br />我竟然会还爱她。 <br />或者说。 <br />我竟然重新爱上她。 <br /><br />如何区分? <br />结果不还都一样? <br /><br />她已不爱我。 <br />好悲哀。 <br />妻尚在等我。 <br />连悲哀资格都没有。 <br /><br />好,你早些睡。 <br />我转身走。 <br />她突然叫住我。 <br />我回头。 <br />她怔怔望着我,突然问。 <br />我还能到你们家来吗? <br />我笑笑,点了点头。 <br />她似乎一下子松弛下来,给了我一个甜美的笑容。 <br />好心疼。 <br /><br />走出房间,下了电梯。 <br />走在大堂,想拨个电话给妻,现编个理由。 <br />尽管并未对她不起,但送她送了三个小时,无论如何讲不过去。 <br />摸口袋,手机留在房间。 <br />记起来,刚才调了无声了,顺手放在桌上。 <br /><br />上楼,敲门。她不开。 <br />我使劲敲。 <br />一个服务生走过,我让他开。 <br />开了门,房间里空荡荡的,毫无一人。 <br />怀疑走错,抬头看门号。 <br />你看到这里的小姐走吗?我问服务生。 <br />噢,X小姐。他说。 <br />X小姐?X是我的姓。 <br />心中突然不妥。 <br />你认识她? <br />是,她一直住这里。只是不是这间房。 <br />我怔怔随着服务生按了电梯,坐再上一楼。 <br />他将我引到一个房前。退开。 <br />我犹疑着敲门。 <br />门打开,她震惊地望着我。 <br />我突然明白一切。 <br />她用什么养那孩子。 <br />她已是一个高级妓女。 <br />我一把冲过去,掐住她脖子,将她撞在墙上,喉咙里发出野兽受伤的声音。 <br />呜呜作响。 <br />&lt;!--IBF.ATTACHMENT_1096214--&gt; <br />9 <br /><br />她脑袋狠狠撞在墙边,并不呼痛,只是看着我。 <br />多少钱? <br />什么? <br />多少钱? <br />什么? <br />睡你一晚多少钱?我毫无控制地叫起来。 <br />三千。她说。 <br />当时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毫无情绪波动。 <br />今天天气很好。 <br />三千。 <br />我怔怔地望着她,渐渐浑身抽搐,无可遏止,我掏出皮夹,想找三千块扔过去。 <br />学那电视剧经典情节。 <br />可惜我从不多放现金在皮夹,那多暴发。 <br />我掏出卡。 <br />可以。她开始脱裤子。 <br /><br />我流眼泪了,我走过去轻轻抱住她。 <br />她裤子脱了一半,被我抱着。 <br />什么话也不说。 <br />只是任我抱着。 <br />我养你。我在她耳边反复轻声说,我养你好吗? <br />我好贵的。她似乎在说给自己听。 <br /><br />那晚我从酒店走出来,知道自己命中注定要喂食她一生。 <br />因为她是我女儿。 <br /><br />第二天,我叫秘书拿了报纸给我,查了市区一家小户型楼盘。 <br />当天下午,自银行提了三十万,作首期。 <br />她真的好贵。 <br />恋爱时,一小碗米粉都叫她高兴半天,非但如此,还逼我也必须吃得干净,不许浪费。 <br />男男女女,就喜欢这么作践自己。 <br /><br />这个礼拜,还是按时回家与妻吃晚饭。 <br />她答应我,再也不了。 <br />妻对我的变化毫无察觉,或许是我年岁一大,伪装功夫高明。 <br />然而,在床上,妻的脸还是毫无障碍地变成了她的。 <br />充满讥讽。 <br />那时我竟然阳痿。 <br /><br />房子买得很顺利,眼看三天后她就可以住进去。 <br />虽然小,可是很温馨。 <br />而且着实不便宜。 <br />谁说温馨便宜。 <br />那天晚上做了个梦,梦到我在那间房里和女儿彻夜做爱,孩子也变成我们的。 <br />除了会叫爸爸。 <br />也会叫妈妈。 <br />她的床上功夫变得好极了。 <br />毕竟伺候过无数男人了。 <br />梦里我竟哭着笑出声来。 <br /><br />那天早早地,我去酒店接她,她早已等候着我。 <br />收拾好一切。 <br />穿得象个新学期开学的女生。 <br />我搂住她,她靠在我怀里。 <br /><br />我带她去她的新家,她看着,转头在我脖子里吻。 <br />我心中苦笑,终于走上成功男人无可避免的路。 <br />放置好她东西,我开着车去妻的幼儿园,我们再一起回家吃晚饭,晚上她就会回到这里。 <br />但愿钢丝走到成功。 <br />获得满场掌声。 <br /><br /><br />10 <br /><br />那些日子,准确地说,是一个月零三天,我与妻与女儿维持着友好的情谊。 <br />周末她们都会一起出门。我去接她们回来,在我家吃完饭,我再送她去那栋小屋。 <br />妻给我们开车门,笑问我,这么下去,你不会爱上她吧? <br />我转过脸笑问女儿,这么下去,你会爱上我吗? <br /><br />送她到小屋,我们坐在沙发上,她枕在我腿上,听着爵士女声。 <br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听SHE了。 <br />可能是楼下那个男人喜欢爵士,以前常听到楼下放爵士的。 <br />一个叫SOLVERG SLETTAHJEII的挪威女歌手用一种随时会断气的声音哼唱着。 <br /><br />当然会动情,有时候我会坐着躬下身去,把她的脸完全笼住。 <br />她就开始练习闭气。 <br />我不屑地抬起脸看着她。 <br />她示威似的继续闭气,我捏住她鼻子,她自动抿住嘴。 <br /><br />我得意洋洋地望着她,她双脚乱蹬,白眼翻飞,终于张嘴深吸一口气。 <br />谁说那个时候我不想吻她呢? <br /><br />可是她爱的男人生的小孩在边上地毯上爬。 <br />音响里放着她爱的人爱的曲子。 <br /><br />我从不在那里过夜,再晚,晚上九点必然回去。 <br />我也从不让她为我做饭。 <br />那具有某种可怕的象征意味。 <br /><br />我与妻会约她一起看电影。 <br />我们一起看过一场《花样年华》 <br />在电影院里,妻坐中间,我与她坐两边。 <br />看到一半,我去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她也正好走过来。 <br />我到今天也不能确定她是否有意在我上洗手间的时候也上洗手间。 <br />我只记得我们擦肩而过的瞬间,我在她耳边问。 <br />好看吗? <br />她踹我一脚,飞快地跑向洗手间。 <br />由于大家都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就妻抱着大爆米花桶,我和她各自探出手去拿。 <br />有时候手就会碰到。 <br /><br />那天晚上,我和她吵了一架。 <br />事情是这样的,在我们在爆米花桶里手碰到之后。 <br />也就是电影散场之后,我们一起走出来。 <br />她说她打车回去。 <br />那时电影刚散场,打车的人很多。 <br />妻说我们送你,她坚持不要。 <br />我当然知道为什么。 <br />那情形尴尬极了。 <br />你再客气我不睬你了!妻说。 <br />女儿飞快地看了我一眼。 <br />我朝她微微点头。 <br />她吸口气,笑,好啊,欢迎来玩。 <br /><br />于是我们去她家了。 <br />那个我为她买的家。 <br />打开门,我夸张地叫。 <br />你家好棒。 <br />我们坐在沙发上,她为我们端出煮好的咖啡。 <br />我兀自在那里左顾右盼,赞不绝口。 <br /><br />赞了半天,所有歌功颂德的词全部用光了。 <br />我就坐在那里傻笑。 <br />女儿突然说了一句我差点摔下去的话。 <br />要不要看我的相册? <br />妻大为兴奋。 <br />好啊好啊。我要看。 <br />于是她捧出相册。 <br />那时,我几乎心跳停止。 <br />她这边有我们许多合影。 <br />妻打开相册,一张张照片翻过。 <br />合影全部没有了。 <br />全是她单人照,在游乐场里,在学校里,在一些商店前。 <br />当中好多张万分熟悉。 <br />因为是我拍的。 <br /><br />当时她随口讲解,这张是哪里拍的,那张是哪里拍的。 <br />好象和我完全没关系。 <br />我突然又夸张叫起来。 <br />拍得真好!技术真好! <br />她抬起头,笑骂,神经病。 <br /><br />送走我们,回到家,妻洗澡,我打电话给她。 <br />她没有接。 <br />睡到半夜,我悄悄起来。 <br />开车到她家,用钥匙打开门。 <br />她正坐在地上哭。 <br /><br />我走过去,从背后搂住她。 <br />她疯狂地踢我。 <br /><br />对不起,我说。 <br />你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安静下来后,她说。 <br />什么? <br />你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房子的钱我会慢慢还给你。 <br />你怎么还?你拿什么还?!三秒钟后,我跳起来朝她吼。 <br />你不用管。 <br />你别闹了你别闹了你别闹了。 <br />你很享受吗?她大叫,你为什么从来不顾别人的感受? <br />我若不顾你感受,我就不会过来了!我也冲着她喊。 <br />你脑子真是猪一样!我不是说我!我是说她! <br /><br />我呆呆望着她。 <br />你说什么? <br />她!她!她! <br /><br />如果我是她,我会死的!我会自杀的!她对我喊。 <br />我理屈词穷。 <br />虽然设想过千万次,但我没想到先造反的竟是她。 <br /><br />好。挣扎良久,我吐出这个字。 <br />累得半死。 <br />但你答应我,无论如何,你不许干那种事。 <br />什么事呀?她突然又调皮起来,笑问我。 <br />我抽了她一耳光。 <br />打我后,我自己也呆住了,她也呆住了。 <br />我从来没打过她。 <br /><br />我开玩笑的。她低下头轻道。 <br />我抱住她,反复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br />在印象中,那个晚上,我说了无数声对不起。 <br />好象真的没有机会再说了。 <br />她似乎也明白了,我已决定真的不再来,于是任我抱着。 <br />一个小时后,我走了。 <br /><br />回到家,妻迷迷糊糊地问我去哪里了。 <br />我说明天提案的资料忘在公司里。 <br />妻恩了一声,把脑袋蹭在我怀里又睡了。 <br />这个理由差到极点。 <br />我决定不再找女儿了,也就没力气编更好的理由了。 <br /><br />第二天下班回到家,桌子上有一张纸上写。 <br />不要来找我。 <br /><br />我怔怔地站在当地。 <br />真觉得在做梦。 <br />噩梦总是连着一个噩梦,永远做不醒一样。 <br />天渐渐黑了。 <br />终于有人敲门,我冲过去开。 <br />是女儿。 <br />那时我失去理智,拽住她喊。 <br />你跟她说了什么! <br />她只是怔怔望着我说。 <br />孩子失踪了。 <br /><br /><br />她从口袋里掏出张照片。 <br />那是相册中的一张,是三年前拍的。 <br />当时我们都没有注意到。 <br />她的背后,有一面镜子。 <br />镜子里那个人是我。 <br />11 <br /><br />那个晚上我们通宵都没有睡,我们坐在彼此熟悉的环境里。 <br />因为少了一个人,我们变得如此陌生。 <br />近半年以来,我与她的关系是得以妻的存在而赖以维持的,而妻一旦走开,所有的维系在刹那间便呈现出其狰狞的本质。 <br />有时候你认为是阻碍的东西,等到撤消,你才发现是唯一的维系。 <br />这才是最悲哀的事情。 <br />我们根本不敢对视。 <br /><br />于是我们把所有的力量用来寻找妻的下落。 <br />我们寻访各种我们认识的人。 <br />我们拨打无数个我这辈子都不会拨的电话。 <br />在这种类似同舟共济的努力上,我们暂时忘却我们的罪恶。 <br />无论如何,当你用尽全力去赎罪,去弥补的时候,感觉是会好一些的。 <br />尽管你深知,这种努力完全徒劳。 <br /><br />所以每到晚上,共对的时候。 <br />我们就特别地沉默。 <br /><br />四月初的时候,我们收到了妻的信。 <br />严格说来,那不是一封信,是一张信封,和里面的两张船票。 <br /><br />我记得那天下午,我打开信箱,看到熟悉的笔迹。 <br />心跳几乎停止。 <br />在拆信的当时,手都在发抖,害怕跌落出一张遗体鉴定书。 <br />竟然是两张船票。 <br /><br />我把船票交给女儿的时候,她也呆住了。 <br />这是三天后的船。 <br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没有到了那之后如何,没有具体的提示,没有多余一个字,就是光洁的两张船票。 <br />妻料到我们势在必行。 <br />我们的确势在必行。 <br /><br />我们剩下三天。 <br />前途完全未卜。 <br />妻为什么剩三天给我们呢?是让我们准备行李吗? <br />还是准备后事? <br />我去公司,召集部门主管开会。 <br />说离开一段时间。 <br />我把工作调配得井然有序,把接下去的工作计划全部排好。 <br />警告小辈在我不在时不许偷懒。 <br />私交好的同事暗地问我,究竟要出行几天,我摇头。 <br /><br />女儿显得很奇怪,她在这三天里选择买衣服。 <br />相对于我,她似乎过节一样。 <br />让我无论如何抽出一天来,陪她买衣服。 <br /><br />我们一家家店逛,她拉着我的手兴高采烈地流连在不同的商铺里。 <br />享受和每一个老板侃价的乐趣。 <br />买了一堆五颜六色的大包小包,又嚷着肚子饿,拽我去餐厅吃饭。 <br />吸着绿色的果汁,两眼朝我骨溜溜地转。 <br />随即笑起来,吸起半吸管,朝着我慢慢吐出来。 <br /><br />有时我真怀疑我和她不是将要去一个完全不可预知的地方,而是压根就在夏威夷度假。 <br /><br />在起程前的最后一晚,我们做爱了。 <br />这是我们重遇后到那天第一次做爱。 <br /><br />我记得那是从外面购物完回来,我们都在各自默默整理自己的行李。 <br />出差过无数次,第一次不知道往自己的箱子里放什么。 <br />她更加绝,买的衣服,没有一件放进箱子。 <br />我们就这么互相不说话地,各自理自己的衣服。 <br />我不知道她究竟在箱子里放了什么,整个行李箱都合不上,她就跳上去,坐得非常开心。 <br /><br />后来才知道,她放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进去,沙发靠垫,地毯,尽量在拖延整理的时间。 <br />因为我们都知道,理完后相对的场面是致命的。 <br /><br />但终究这场面还是到来了。 <br />她终于把箱子合上了。 <br />我和她互相望着。 <br /><br />我们终于慢慢走近,同时伸出手臂抱住对方。 <br />用嘴唇寻找彼此。 <br />从到到尾我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br />用极其缓慢的动作脱着彼此的衣服,好象在进行某种宗教仪式。 <br /><br />我们相对站着,互相打量对方一丝不挂地身体。 <br />我们就这么安静地互相望着,不放过对方每一寸肌肤。 <br />我把她慢慢放到地板上,从她的耳垂吻到脚趾。 <br />我进入她的时候,她的指甲深深地扣进了我的手臂。 <br />我没有叫出声来。 <br />虽然那时我痛彻心扉。 <br /><br />记忆中,那晚她的叫声是最为凄楚的。 <br /><br />第二天,我们一前一后,提着箱子上了船。 <br /><br /><br />12 <br /><br />妻的卡里有不少钱,她似乎也极大方地给我们买了两张头等舱的船票。 <br />船是豪华邮轮。 <br />具体开往什么地方,由于和这个故事本身关系不大,我就不多说了。 <br />总之,我与女儿登上船的刹那,我感觉象登上泰坦尼克一般。 <br />撞上冰块,然后一起沉没,然后手拉手一起葬身。 <br />我那时还不知道,虽然这看起来很悲惨,但相比与今后实在发生的事,那样要幸福和美丽得多了。 <br />船启程的时候,是傍晚。 <br />我和她站在栏杆处,望着下面翻滚的江水。 <br />冷吧?我看看她。 <br />还好,她朝我羞涩地看了一眼,转身进了房间。 <br /><br />自从昨夜那一场看似突如其来却势在必行的做爱后,我们就很难正常地说话。 <br />这对我们来说,象一个各自必须珍藏,却永远不能放在我们中间,供我们正视的事情。 <br />我盯着船离岸越来越远。 <br /><br />岸边送行的人渐渐散去,有一个人还在那里怔怔地望着我们。 <br />那个人是妻。 <br />我和她逐渐地对视着,视线逐渐拉远,我想叫出声喊,但嗓子居然是哑的。 <br />我不知道这船的离开,这妻的站立,是什么意思。 <br />女儿当时在船舱里。 <br />我怔怔地望着妻,妻远远地,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举手朝我挥别。 <br /><br />这个场面,其实是非常非常恐怖的,非常非常的恐怖。 <br />我们渐渐地开远了。 <br />妻变成一个再也望不见的点。 <br />海上只有一些浮标,随着海浪逐渐漂浮,我脸色惨白,象被冰雹砸了五个小时一样,回到船舱,看着女儿。 <br /><br />怎么啦?她抬头问我。 <br />没有什么。我勉强笑笑。 <br />她噢了一声,站起来不看我,我吃饭去了,就蹦蹦跳跳地开了门,去了餐厅。 <br /><br />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告诉她刚才的景象,可能是怕她承受不住,可能事情本身已经超出了我能预计的范围,我感觉到船以某种稳定的振幅前进着。 <br /><br />船舱里的喇叭居然会放音乐。 <br />我坐在船舱的床上安静地听着音乐,回忆着妻刚才的眼神,准确说来,那是一种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眼神,或许,只有在彼此逐渐消失在视线的最后刹那,我从中读到了些许不舍的东西,但那也很有可能是我的一相情愿。 <br /><br />到了晚上10点多,女儿回来了,她已然喝醉。 <br />我们去跳舞吧。她一把牵住我手,把我往外拖。 <br />我使劲摔开她手,看着她。 <br />你看我干吗?她冲着我喊,你看着我干吗? <br />我其实心里非常明白,女儿对目的地,对将来可能会发生的一百万个可能充满恐惧,在这种恐惧之下她选择了一种疯狂的发泄,无论是买衣服,还是跳舞,都是她对此的反抗。 <br />我不能告诉女儿此行已然毫无意义,生活当中随时会有某种旋涡状的东西,我已感受到它的存在,可我只能咬住牙关,不便透露,因为这无比险恶。 <br /><br />我安静地看着她。 <br />她突然笑了,你早点睡,我去玩了。 <br />她在我面前脱下衣服,换了一件无比性感的衣服,打开门头也不回地出去。 <br />我在房间里坐了一会。 <br />到开门去了轮船的酒吧,推进门就看见一个长发的女子以无比专业的舞蹈震慑着所有人,赢来所有的掌声。 <br />每一个男人的眼神都是垂涎欲滴的。 <br />真是帮猪。 <br />这是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舞蹈,或许我对此本身就不熟悉,它非常的性感,但这种性感因为某种专业性在里面,故而增添了一种凛然自威的东西在里面。 <br />N年前,她已是DANCING QUEEN。 <br />我找了吧台处坐下。 <br />她一曲跳完,走到吧台处,不看我,自然有男人上来请她喝酒了。 <br />于是他们就在我边上。 <br />接下去是对话。 <br />小姐,可以认识一下吗 <br />小姐,喝杯酒如何? <br />小姐,你是一个人吗? <br />小姐,你是学舞蹈的? <br />就搭讪的言语的贫乏与庸俗性而言,这个男人实在无药可救。 <br />女儿低头笑笑,不说话,那男人更加着迷。 <br />围着女儿忙得团团转,小姐,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br />女儿笑得非常文雅,好象小家碧玉。 <br />多年前,她就会笑得象只小狐狸了。我不忍再看下去,一个人拿了杯子欲走。 <br />刚要走时,突然听到她说。 <br />不行,我要和这位先生跳。 <br />突然好几个人眼光转向我。 <br />我回敬他们。 <br />女儿走上来,仰头望着我的眼睛,先生,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br />我微笑,不答。 <br />她继续问,先生,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br />我微笑,不答。 <br />她执拗地,先生,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br />音乐已经响到一半,只有她一个人在对着我问。 <br />她的眼眶里已经有东西在闪。 <br />还在苦苦追问,先生,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br /><br />我没有和她跳舞,直到最后我也没有和她跳舞,可能当时,本身我心情就无端烦躁的缘故,我看着她这种以甜蜜的方式无比执拗地挟持,她根本不明白我们此行已充满荒谬,我看着她泪光闪闪地坚持要和我跳支舞,心里非常地反感,我只是说了一句,你自己玩吧,早点回来。转身回到船舱,整整一夜她都没有回来,在凌晨的时候,依稀在梦里见过她。 <br /><br />那个时候大约是凌晨四五点钟,我在睡梦中猛地睁开眼。 <br />她正趴在床沿看着我,无声地流着眼泪。 <br />一时间我根本没有清醒过来,我以为我还在梦里,于是伸出手在她脸颊上轻抚。 <br />什么事不开心了?我问她。 <br />她摇摇头。 <br />你怎么还不睡觉?我问她。 <br />我看看你,你睡吧。她说。 <br />我脑子昏昏沉沉地,噢了一声,然后闭上眼,一会又睡着了。 <br />我不知道她究竟看了我多久,直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我清醒得坐起来,皱着眉头看着女儿床上,一丝都不凌乱的床铺,她根本一夜都没有回来。 <br /><br />这个时候我已经充分忘记了昨天半夜的景象,这也是我事后才想起来的,当时我只留意到她的床上有一本日记本。 <br />我把日记本翻开,里面密密麻麻的小字。我没有多看,梳洗完毕出舱房找女儿。 <br /><br />走进餐厅,每个人都在讨论昨天一个女孩在甲板上割腕自杀的故事。 <br />她坐在甲板上,看着满天的星星,安静地用我的刮胡刀割开自己手腕,血无声地顺着甲板流到海里。 <br />清晨前的一场雨更是把甲板冲刷地干干净净。 <br />直到早起的人在甲板发现她的时候,她的耳中还塞着MP3的耳机,里面放着SOLVERG SLETTAHJEII的爵士女声。 <br />用一种几乎快断气的声音哼唱着。 <br /><br />我在她的项链的荡坠里发现了一张男人的照片,这个荡坠在那晚我们做爱时我就看到过的,但是当我试图拨开时,被她阻止了。 <br />可能她不想让那个男人目睹当时的景象吧。 <br />毕竟她深爱过她。 <br />哪怕他已经死了。 <br />我回到城里,整整两个多月不吃不喝,我没有再去我与妻的房间,整日把自己关在给女儿买的那栋小屋里,从早上到深夜,从来不开灯。 <br /><br />我拒绝和任何人接触,把手机也关掉。 <br />我捧着女儿的骨灰两个多月后,觉得不能如税哉妓??蛐砦腋冒压腔矣肽歉瞿腥嗽嵩谝黄稹?br&gt;于是我通过各方手段寻找那个男人葬的地方。 <br />我先到了我住的地方,问各层每个邻居,有没有见过这个男人,曾经住在我家楼下。 <br />好些人都说没有见过。 <br />最后一楼的一个老婆婆告诉我,这个人的确曾经住在我家,但后来搬走了。 <br />我算了算时间,大约是我与妻结婚不久之后。 <br /><br />搬走了? <br />搬走了是怎么回事?我问那个老婆婆,他不是死了吗? <br />你年纪轻轻怎么老咒人死呢?老婆婆白了我一眼。 <br />我不信,去警署查,又通过我一个做警察的同学,查了半天,的确没有这个男人的死亡记录。 <br />他们倒给了我一个地址。 <br /><br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我捧着一坛骨灰,敲响了这个地址的门。 <br />开门的正是妻。 <br /><br />当时是早上10点多钟,我敲了这扇门。 <br />门打开后,妻出现在我面前。 <br />那个瞬间,我们都呆住了。 <br /><br />我隐隐感觉到事情还有险恶,也就是说,事情的险恶并没有到我所认为已经停止的地步,我捧 <br />着骨灰的手不断地抖着。 <br /><br /><br />14 <br /><br /><br />那天上午到深夜,我坐在那个男人的家里,妻从头到尾默然地不 <br /><br />太说话,我也没有过多催促,下午四点多的时候,那个男人回家 <br /><br />了,于是整个事情才在我面前慢慢铺展开来。 <br /><br />一年多前,也就是我和妻结婚后不久,与这个男人发生恋情的正 <br /><br />是妻。 <br />“我和你结婚不多久就早知道了,你并不爱我。” <br />妻坐在我对面,平静地说。 <br />妻常常看到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怔怔发呆,有时候她叫我,我会 <br /><br />在她叫了好几次后才惊醒,抬头问她干什么。凭一个女人的直觉 <br /><br />,她早明白我心中有一种很不甘的东西在压抑着不流露出来,于 <br /><br />是妻也没有流露出,当然,这是在我面前。 <br /><br />常常妻在吃完晚饭后,下楼去楼下的小区的长椅上坐着,直到认 <br /><br />识那个男人。 <br />开始他们只是聊天,坐在长椅上轻声细语的聊天。 <br />直到妻了解到他身患重疾,并没有多少生命时,她早已爱上了他 <br /><br />。 <br />妻决定离开我。 <br /><br />但这对妻来说无疑是万分艰难而无法开口说出的决定,我虽然心 <br /><br />底有一块位置早已空缺,而且妻或者任何人也无法填满,但至少 <br /><br />我对妻的好是无可争议,无可挑剔的。 <br />妻根本说不出任何离开我的话。 <br />直到妻认识了女儿。 <br /><br />按照妻的说法,女儿踏进那所幼儿园的那天,不知为何第一眼相 <br /><br />见,妻看到她扒在栏杆旁,贪婪地看着小孩子时,妻就对她有了 <br /><br />莫名的好感和信任。 <br />她们变成了好朋友。 <br />渐渐地,妻把与我的事情,与楼下那个男人的事情统统告诉了女儿。 <br /><br />这离我与女儿再次重逢,中间隔了整整一个多月。 <br /><br />女儿一直没有向妻说明,直到有一天妻说着说着,便把与我的照片给女儿看。 <br /><br />女儿才抖得象一只风中的鸡。 <br /><br />在一个夜晚,她们一起通盘想了整件事。那根本不是任何人的孩 <br /><br />子,那只是幼稚园里一个小孩,他的父母每逢周末去外地采购, <br /><br />便托管在妻的幼稚园,女儿很喜欢他。 <br /><br />接下去的半年时间里,便是妻与女儿精心布置好的局,每一个细 <br /><br />节,每一个碰撞,包括每一个交流,事情的每一步。 <br />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br />这其实原本是个对任何人都好,都没有任何坏处的局。 <br />妻离开我,我与女儿(我一直真爱着的人)从此在一起,妻会陪 <br /><br />伴那个男人直到他死。 <br />事情也的确按照她们的预计在进行着,偶尔我有犹豫,她们中间 <br /><br />就会有一个人促动一下。 <br />那个男人的病情越来越差,只好在那一天,妻开始发难。 <br /><br />妻隐瞒在人群中,送我们上船,直到我发现她后,朝我挥手告别 <br /><br />,那一刻,她的眼神中的确是刻骨的不舍。 <br />她送我们去的地方,正是女儿失踪后所去的城市。 <br />从头到尾,她没有怀过孕。 <br />15 <br />我没有告诉妻女儿的死,我离开那个房间的时候,妻的眼中是抱 <br /><br />歉与祝福并存的眼神。 <br />回到家,我翻开女儿的行李箱,找出那本日记。 <br /><br />10月6日 <br />今天我又看到了他,我已经有整整一年多没有见过他了,他瘦了 <br /><br />,更成熟了,他认出了我,只是他装得好象啊。 <br /><br />11月2日 <br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只是我越来越不愿意这样,我不想骗他 <br /><br />,可是我骗了他,我按照我们一起编的话,一次次骗着他,包括 <br /><br />我的小孩,包括我去做鸡,他全相信了,他给我买了屋子,他以 <br /><br />为这一切都做得很好,我是多么想告诉他,一切都和他以为的截然不同啊。 11月9日 <br />他一直在我的房间里呆着,我是多么享受和他这样呆在一起的时 <br /><br />光啊,我们一起听SOLVERG SLETTAHJEII的歌,他老是笑我很幼 <br /><br />稚,他送过我一盘SOLVERG SLETTAHJEII的CD,可能他自己都忘 <br /><br />了吧,那是好几年前了,我们一起去唱片店,他送给我这张CD, <br /><br />我估计他自己都没有听过,只是他很讨厌我听SHE。 <br /><br />12月1日 <br />姐姐终于离开了,这半年来,我们计划的整件事情终于达到了效 <br /><br />果。 <br />我看着老爸迅速老下去的样子,怎么能告诉他,从头到尾我都是 <br /><br />骗他的啊! <br />我怎么能告诉他,我还爱他,我根本从来没有爱过任何其他的人 <br /><br />啊。 <br /><br />明天我们就要上船了,我想带他去看那一年多来我呆的这个城市 <br /><br />,我在那个城市里疗伤,在那个城市里长大,我多想带他去看, <br /><br />告诉他每一寸土地都是我熟悉的,这是姐姐给我们的船票,她希 <br /><br />望我们幸福,希望我带他去那里忘掉一切,与我重新开始。可是 <br /><br />我心里明白,他再不可能爱我了,我们以为这个阴谋可以成全任 <br /><br />何人,可是我们都没有想到给他带来的伤害。 <br /><br />我们怎么可能再回到从前呢。 <br />这怎么可能呢。 <br /><br />12月2日 <br />我在黑暗里一直看着你的脸,老爸,你知道吗,我一直盯着你看 <br /><br />,想把你全部记在脑子里,带着满脑子的你离开。 <br />昨天晚上我们再一次做爱了,你知道吗,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做爱 <br /><br />,我多么想告诉你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做爱啊。 <br />你睡着的样子,我怎么都看不厌,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再看了,再 <br /><br />看下去,你会越来越讨厌我,直到一切你都知道后,你会恨我, <br /><br />那个时候,我该怎么来面对你啊。 <br />老爸,我要走了,姐姐已经离开你了,她寻找属于他自己的幸福 <br /><br />去了,我也要走了,我知道这次航行,是我爱你的尽头。 <br />可是你好可怜啊,老爸,以后没有人再来照顾你了,没有人再来 <br /><br />关心你了,你会懂得好好照顾自己吗? <br />你会懂得,我从来没有爱过别人,从头到尾,我只是爱着你一个 <br /><br />人,希望你幸福吗? <br />老爸,我真的不想离开你,可是我知道,你会一个人勇敢地活下 <br /><br />去,你一定要勇敢地生活下去,只有胆小的我,才会选择逃,老 <br /><br />爸,你是最勇敢的,对吗? <br />老爸,我真的很想为你生个孩子,可我没有怀上,我哭了很久, <br /><br />我想我没有机会了,昨天做爱的时候,我想,如果这次我怀了你 <br /><br />的孩子,那么我和他都会在天上一直祝福你的。 <br /><br />老爸,我真的不想放开,我手里的笔不断地在写,我知道,我一 <br /><br />放下笔,就意味着终于就要离开了,你能再抱我一次吗?象爸爸 <br /><br />抱女儿一样? <br />从开始到结束,老爸,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我爱你。 <br />我爱你,老爸。 <br />再见 <br /><br /><br />看完整本日记,已经是凌晨5点了,我呆呆坐了一会,回忆了这 <br /><br />半年来与她相处的每一个细节,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我镇定地 <br /><br />乘着咖啡匙,终于手剧烈地抖动,撒满了一地棕色的粉末,我再 <br /><br />也无法抑制,跪在地上。 <br />看着眼泪将满地的粉末渐渐稀释…… <br /><br />几天后,我将这个屋子卖掉,卖掉的钱全部给了妻,我对那个男 <br /><br />人始终不存恶感,他也待我象朋友一般亲切与自然。 <br />我把女儿埋在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地方,去了另外一个城市,留下 <br /><br />了她一些骨灰,放在一个手指粗细的小瓶里,挂在我的胸前,这 <br /><br />一生我都不能再把她摘除,她已长在我的心里,我的骨髓中,无 <br /><br />法割离。 <br /><br />有的时候半夜无法睡着,我都会想。 <br />如果有一个你爱的女孩子叫你老爸时,你要记得堵住她的嘴,告 <br /><br />诉她,她不是你的女儿,是你的爱人,而你,将用整个生命来珍 <br /><br />惜她,爱她,不让她受到伤害,你一定要说出来。 <br />因为有的话,不说,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br /><br />你明白吗?</font>
作者: 五彩缤纷88888    时间: 2006-11-13 13:18
爱过,恨过,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作者: zjhncd    时间: 2006-11-14 12:27
好感人哦
作者: 木子    时间: 2006-11-18 09:51
这个我很早以前在博客上看过了。
作者: bona    时间: 2006-11-20 09:18
我看过,真得很感人,问世间情为何物!
作者: HSYE    时间: 2006-11-24 10:50
我不喜欢,爱就该坦诚,原本的简单就会很幸福.不幸都是从复杂中来!
作者: texyao    时间: 2006-11-24 14:06
真正发生的可能性真的...,写的人,是鬼才。哈哈,凄美,结局不一般,如果男人一起死的话,会更棒!
作者: 翰墨香林    时间: 2006-11-28 08:29
全部看完了,感觉心情沉重。郁闷,甚至影响工作。
作者: sking    时间: 2006-11-28 10:56
很奇怪,怎么会这样的啊,好郁闷的。。。。。。
作者: wt9968    时间: 2006-12-17 13:16
干嘛不直接离婚后再和前女友结婚呢,好纳闷,好遗憾
作者: you-ling    时间: 2006-12-17 19:19
人世情缘无非是梦
作者: you-ling    时间: 2006-12-17 19:22
人世情缘无非是梦
作者: 糖果子猪    时间: 2006-12-18 16:08
物境人移.神形具入.
作者: dtqd    时间: 2006-12-18 18:09
神啊!
作者: loglo    时间: 2006-12-20 23:03
听着(无法忘记你)看完,感触甚大。挺感人的!
作者: stonezuoma    时间: 2006-12-25 16:28
还是要做个好男人,这样遗憾会更少点.
作者: karenliu    时间: 2006-12-26 12:19
为什么要爱的这么辛苦啊?不明白!~~`其实结局本来应该可以不是这样的。。。。不懂~~
作者: 秋天的季节    时间: 2006-12-26 16:02
这个故事曾有看过,但一直只看到中间就没有,今天终于看到全部文章,TX LZ!
作者: maticmay    时间: 2006-12-29 19:17
看完心情沉重~~<br />很郁闷
作者: 慧行天下    时间: 2007-1-11 14:01
现实
作者: 小蓓    时间: 2008-8-20 12:44
心情沉重,也许简单的处理会有圆满的结局,为什么非要将事情复杂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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