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装设计师行业幕后的喜与忧

伴与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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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尚圈神秘又引人注目，它那么光鲜，那么耀眼，仿佛是不食人间烟火，不进柴米油盐的彼岸世界。然而没有一个行业是只有所谓的光鲜亮丽，荣耀背后，正是这些无畏的创造者缔造了这个看似光鲜的时尚帝国。当人们华丽转身的时候，一张张平凡如你我的奋斗脸庞映入眼帘。北京商报记者对话设计师、买手、时尚编辑、奢侈品牌销售、时尚公关，还原一个真实的中国时尚行业从业者生存现状。
　　29岁的服装设计师孙玉彦从4月起与前同事合伙，开始了她们的创业之路。虽然放弃了之前在知名品牌做设计主管的薪资待遇，但现在的她却享受着最快乐的创业时光。与前几年疲于奔命的商业设计师生涯相比，现在的她过上了设计自主、时间自由的“老板”生活。可是之前职场经历对她而言是不可或缺的财富，给了她现在驾驭自己事业的能力。而那也正是服装设计师们每天都在经历的真实生活。
　　全年无休　原来设计师没有生活
　　2009年，孙玉彦入职了中韩合作的高端职业女装品牌CRCARA，月薪4000元，每天工作12个小时。不难看出，那两年工作等于她的全部生活。
　　孙玉彦说，韩剧里服装设计师手捧咖啡细细斟酌每张设计图纸的画面，那些只能放在电视里，现实中的他们工作基本都是小跑的速度，因为需要协调很多部门才能完成一件衣服的原始设计。
　　与时间和季节赛跑是服装设计师不可言说的痛，当人们穿着轻薄的夏装，设计师已经操刀设计秋冬款服饰，否则错过了季节，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她与之前设计团队的工作周期是每个月上一次新品。
　　据介绍，磨合设计方案的过程基本占设计周期的一半时间，在不停修改和调整的过程中，设计总监会根据市场需求调整设计细节。这就是设计圈内人常爱用的词“碰东西”。确定方向后，设计师会将样衣做出来呈现给设计总监，然后进行最终修改和定稿。白天在公司修改设计，晚上回家出手稿，除了睡觉，设计师一直在工作。就连周末也要被市场调研填满，这种高强度的工作节奏已经成了设计行业的“潜规则”。
　　拥有幕后　却难成英雄的服装设计师
　　2011年，孙玉彦跳槽到了国内成熟女装品牌CAGLIARI EXCHANGE卡利亚里，转年，她跳槽进入国内知名女装品牌Michelle米歇尔。她坦言，设计行业的人员流动很大，她的很多设计师朋友基本是一年换一家公司。辛苦的工作和薪资之间并不成正比，再加上职业上升空间有限，跳槽寻求新机会就成了必然。
　　在国外，设计师因其才华和创造的经济价值深受大众的追捧。不夸张地说很多海外大牌的命运掌握在设计总监的手里，任何一个大牌更换设计总监都会引起轩然大波，设计师在人群中知名度和影响力不言而喻。LV设计师Marc Jacobs、Chanel设计师Karl Lagerfeld、Giorgio Armani设计师Giorgio Armani。尊重设计师的社会文化也让设计师获得更多机会，比如，Alexander Wang、Alexander McQueen等都因为同名品牌的走红从幕后走到台前，成为了时装界的翘楚。
　　然而在国内，设计师仅仅是服装公司的幕后推手，消费者也许熟知某个国内品牌，但没有人知道它的设计师是谁，对设计师的追捧和尊重更无从谈起。这和中国时尚产业品牌化发展起步较晚、知识产权保护意识较弱有很大关系。
　　“我为高收入人群设计衣服，但他们却不知道我是谁，那种感觉很复杂。”孙玉彦曾在超市和一个身着她设计的米歇尔女装、形象姣好的女士相遇，闲谈中得知对方在金融街工作，她忍不住问对方衣服是什么牌子的，当对方用傲慢的口气回答她米歇尔的时候，孙玉彦觉得又开心又落寞。一个国内知名品牌的设计师却没有在自己的消费者面前得到应有的赞赏和尊重，在幕后创造美和价值的他们，无奈地成为无名英雄。
　　国内一线服装公司普通设计师的薪资一般在6000-8000元之间。“当你发现自己一个月的薪水甚至买不了自己设计的一件衣服，没有实现自身价值的感觉会更加强烈。”孙玉彦如是说。“自己购物也不会去高消费的地方，常去动物园儿，”孙玉彦说，“把30块钱买的东西搭配得像是3000块钱买的，也成了我们的乐趣。”
　　记者手记
　　一个中国设计师的品牌梦
　　孙玉彦现在住在大红门附近的一个老式居民小区里，不到60平方米的房子是她的工作室和家，此次采访便是在这里进行的。推开门，两排长长的落地衣架上挂满了最新设计的样衣，紧挨着衣架的右手边则是她们做设计、出图纸、打板用的工作台，上面堆满了手稿和各种工具。客厅的另一侧则堆了刚刚从工厂取回来的第一批成衣，足足有一人多高。
　　自己做品牌很烧钱。不少新兴的国内设计师都是家族性从事服装行业，有一定的资金和品牌资源，在起步阶段会走得顺风顺水。然而对于孙玉彦而言，对设计的热爱让她凭借一己之力开始了创业之路，面对的困难可想而知。但她很坚定，要做自己的品牌，让别人知道孙玉彦这个设计师是谁。
　　“现在走量赚点本钱，过不了多久就要做自己的品牌。”这个从大学时起就照料家人，把自己赚的钱和大部分积蓄都寄给家里人的女孩，有着不同于同龄人的踏实和勤恳。有梦还可以一步步努力付出的人，总是闪着光的。
　　采访结束的时候，孙玉彦又接了一个电话，是面料市场的人打来的，告诉她之前订的一个面料现在缺货了。她一边抱怨自己做的不容易，一边熟练地拎着两个10多斤的电动车电瓶往外走去。到了楼下，匆匆道别，她便骑车向面料市场赶去。
　　无人问津的日子是为了心中的远方。突然想到狄更斯在《双城记》开头写的那段话，“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这是智慧的年头，这是愚蠢的年头;这是信仰的时期，这是怀疑的时期;这是光明的季节，这是黑暗的季节;这是希望之春，这是失望之冬;人们面前有着各样事物，人们面前一无所有;人们正在直登天堂，人们正在直下地狱。说它好是最高级的，说它不好也是最高级的”。
　　观点碰撞
　　郭培：北京奥运会颁奖礼服设计师、央视春晚御用服装设计师
　　关于坚持
　　孙玉彦：过去在品牌每天都工作12个小时，觉得没有生活，常常在想别人的工作比我更好。
　　郭培：在天马服饰时我每天的工作时间都会超过12个小时。设计师需要灵感去创造，你无法划定一条线区分上下班。当你把整个生命都投入到挚爱的事业里时，不累，很快乐。
　　关于热爱
　　孙玉彦：我那么热爱设计，但一个月的薪水买不了自己设计的一件衣服。这种感觉很复杂。
　　郭培：真正的热爱就不会在设计之外有其他过多的期许，比如名和利。设计师创造美，他们的智慧和才华是对这个社会最大的贡献。把自己对设计的爱本身发挥到极致，很多意外的收获会不请自来。
　　关于心态
　　孙玉彦：在创业初期，经常遇到棘手的问题。真心觉得万事开头难。
　　郭培：不管处在人生的什么阶段，都要提醒自己条条大路通罗马，记住你是设计师，你要通过作品传递正能量。学会享受这个过程，从内心去感受自己的成长，快乐地设计，用爱设计，用心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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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师原来这么辛苦